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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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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6

昏睡到上午十一點,江小暖才醒。

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才發現身上有比眼睛更酸澀的地方,但那個將她吞吃殆盡的始作俑者卻不在身邊。

忽地,一股清新的香味從背後襲來。她一轉身,就看見黎煦陽站在露臺的門口,手裏拿著一支小香水,正在——

往臥室裏噴香水?

江小暖舔了舔刺痛的嘴唇,發覺黎煦陽似乎沒註意到自己。

她悄悄起身,往床邊的垃圾桶看,空空如也!

她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,尋找著某樣標註著“特大、極薄”的東西。

沒有……

昨天床頭櫃上還散亂著六個,今天一個都沒了?

天吶!昨晚幾點睡的?

七點半就上來了,貌似十二點才睡?

“找什麽?我幫你。”

一道聲音在頭頂響起,江小暖用力把抽屜往裏一推,頭埋在枕頭裏,撲騰著:“哪有你這樣的?”

黎煦陽坐在床沿,捏著江小暖布滿紅痕的肩膀,“怎麽樣的?”

“不管不顧的,我疼著呢!”

“真的?”黎煦陽手一松,和一條靈活的魚入了海,倏地鉆進被子裏,悶聲道:“我看看。”

江小暖下意識蜷縮成一團,“不要,好癢。”

“快點,不是跟你開玩笑!”

兇狠而認真的聲音,使得江小暖張開了腿。

檢查的過程,黎煦陽的思緒飛回到了昨天,那種血脈噴張,像是忽然被註入數倍能量的感覺,實在是太令人上癮了!

情到濃時,他恍然還記得幾年前的那個梗。

“現在這個時刻,你可以誇我很棒。”

結果,一句甜膩無力的“你好棒”,使得黎煦陽的身體又加了幾個馬達,動力十足,用完了所有的江小暖一大早就在尋找的東西。

臨睡前,江小暖迷迷糊糊地把臉從被子裏伸出來,“黎先生,請問你買了多少?”

“唔……”憋了半天,黎煦陽的嘴裏只蹦出兩個字,“你猜。”

“一大箱?”

其實,江小暖也不知道一大箱有多少,結果黎煦陽搖了搖頭,指著一墻之隔的房間,“都是。”

聽到這的江小暖,直接昏睡過去了。

“——好了沒啊?”江小暖動了動腿,催促道。

黎煦陽的思緒被拉了回來,從被子裏爬出來,下床起身往門口走:“我準備了藥,你等我,我去隔壁拿。”

隔壁到底是什麽房間,既有藥,還有“小紅帽”。

江小暖不禁腹誹道。

黎煦陽很快回來了,他戴上一次性手套,重新鉆回被子,小心翼翼地塗著藥,手指顫抖得不行。

“對不起,小暖。”

昨天想檢查來著,見她睡得挺香,不忍心吵醒他。

塗完藥,江小暖的臉已經紅透了,趴在床上,“你搞這麽大的床,我下個床還要翻滾幾圈,才能到床沿。”

很快,她又說:“不過這樣挺好的,以後要是吵架了,咱們就離得遠一點,但還在一張床上。”

“床頭打架床尾嘛,不要分床,傷了和氣。”

黎煦陽把藥放進床頭櫃抽屜裏,丟掉手套,把江小暖一把摟到懷裏,笑問道:“就想著以後吵架了?”

“開玩笑的,我怎麽舍得跟你吵架?”江小暖趴在他懷裏,聞著他的味道,好香啊!不想松手。

黎煦陽也不舍得松開,但不得不起身,走到衣櫃邊,拎出一件幹凈內衣,和一條白色蕾絲長裙。

“哪來的?”

黎煦陽把內衣套在她的身上,笑著說:“中午叔叔阿姨說一起吃飯,你又沒帶衣服,我就出去給你買了裙子和內衣,洗幹凈後,烘幹了,你聞聞,還是香噴噴的。”

“你幾點起來的,做了這麽多事?”

“六點,生物鐘哪那麽容易改變的。”黎煦陽笑了笑,指著空垃圾桶:“當然,也清理了垃圾。”

聽到“垃圾”兩個字,江小暖捂著臉,“還不是你制造的。”

“是我是我。”黎煦陽親了一口江小暖的耳朵,輕聲說:“早上起來,房間味道太大了,我就打開露臺的門,噴一點香水。”

“……”

裙子的手臂和立領都是透明蕾絲,裙擺是薄紗。

穿衣鏡前的江小暖,一個隨意的旋轉,在黎煦陽心裏便像是仙女臨凡。

見到身後站著的失魂的人,江小暖猛地回頭,鉆進他懷裏,撒起了嬌:“都是你,浪費了一個蛋糕。”

“今天中午吃,叔叔阿姨說買了蛋糕。”

江小暖仰著頭,眉目含情:“我餓了……”

“那先洗漱,再去樓下吃點水果,我先下樓切好。”黎煦陽把江小暖推到洗手間,給她擠好牙膏:“乖,動作麻利點。”

“咱們快遲到了。”

黎煦陽表現得更為緊張,因為是見江小暖的父母,他不希望遲到,不想給他們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。

又是一張圓桌,一群鄰居,江山和汪珺坐在主座,旁邊還有兩個空位,是留給他們兩個人的。

圓桌中央一個雙層蛋糕,盡管賣相不如昨晚那個,但江小暖還是饞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。

汪珺拉著她的手,關心道:“昨天生日過得怎麽樣?”

江小暖瞟了一眼認真用茶水唰碗的黎煦陽,垂頭笑了起來:“蠻好的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汪珺盯著女兒通紅的耳朵,若有所思地說:“今天給你再補過一個。”

好在鄰居們很快把話題轉成了其它事情,而不是關註昨晚的生日。江山更是心情好,和老張喝了不少酒。

飯桌上,不知道誰提起打網球的事,江小暖緊抓著黎煦陽的手,讓他別在意。

黎煦陽還真不在意了。

大二時,一個由網球協會票選出來“網球王子”富二代追求江小暖,還追得轟轟烈烈,全校皆知,完全沒把黎煦陽放在眼裏。

黎煦陽並沒有動粗,他跟江小暖說:“你什麽都不必做,只要答應我一件事,就是別理他,行嗎?”

黎煦陽在建築設計比賽的當口,花了一個月練習網球,某天把正在訓練的富二代堵在了網球場。

富二代望見他手裏價格不菲的網球拍,冷聲一笑:“怎麽,你要跟我單挑?”

他轉向身後的幾個同學,囂張地聳著肩,撇著嘴笑:“會不會太自不量力了?”

他可是從小學網球,會輸給一個從來沒見他打網球的黎煦陽?

黎煦陽什麽都沒說,握著網球拍,走到球網的對面,當著圍觀同學的面,跟富二代來了一場驚世駭俗的比賽。

且不說黎煦陽贏了多少個球,最後一個反手截擊球的速度之快,力量之大,直接把富二代掀翻在地。

“……”

現場先是鴉雀無聲,隨後爆發了熱烈的掌聲。

黎煦陽依然不動聲色,他走到對面,沖著躺著地上齜牙咧嘴的富二代,居高臨下:“以後,網球王子的稱號就要讓給我了。”

隨後,他扛著球拍,在眾人驚嘆的視線下離開了。

但黎煦陽也不是真的每天去打網球,偶爾玩一玩,他只不過是想證明,只要他想,他可以學習任何事情,並把它做到極致。

他要證明,江小暖是獨屬於他的,任何和他競爭的人,請拿出贏他的本事來。

從此,富二代見到江小暖,或是黎煦陽,都走得遠遠的,再也不說什麽“三個月之內,必追到舞蹈公主”之類的話。

江小暖擠了擠黎煦陽的肩膀,提醒道:“我爸爸跟你說話呢。”

黎煦陽回過神,望向江山:“叔叔,您說。”

“有空的話,可不可以教一下老張的兒子?”

“當然,沒問題。”黎煦陽謙遜地笑了笑,擇日不如撞日,他決定當天下午,就帶著老張十歲的兒子小張去網球場打球。

臨走前,汪珺拉住江小暖,悄聲交代道:“女兒,我可以看出來,陽陽什麽都為你著想,卻很少說出來。所以我多嘴幾句,你不要耍脾氣,有什麽事情可以商量。”

“我知道,我不耍脾氣啦!”

汪珺可太了解江小暖了,雖然平時軟軟糯糯的,小事都是“好的、沒問題”,但大事上還是很固執的。

去年冬天,有一場舞蹈集訓是去北方,黎煦陽怎麽說都挽留不了她,只能請求汪珺和江山出面,無論怎麽說,江小暖還是去了,管它什麽風沙與大雪。

因為這件事,黎煦陽難過了一段時間,他可以理解江小暖愛跳舞,但也只希望她能離家近一點。

網球場裏,江小暖做後勤服務兼啦啦隊,教到後面,小張都舍不得黎煦陽走,“師父,明天繼續吧。”

這聲師父也把江小暖吸引過來,“小張,你怎麽搶了我的稱呼?”

“教我的都是師父嘛。”

“也對。”

回到驕陽,黎煦陽抱著江小暖在門口廝磨,“師父的稱呼不如讓給小張吧,你就換個稱呼吧?”

“那叫什麽?煦陽?感覺沒什麽特色耶,誰都可以這樣叫你。”江小暖赤腳踩在地毯上,往客廳走,剛到沙發邊,就往上一躺。

沙發往上彈了彈,黎煦陽跟了過去,蹲在沙發邊,俯下身體,臉貼在江小暖的肚子上,說話時眼睛不去看她:“不如叫……老公?”

“哈?這個不是更沒特色。”

盡管沒特色,黎煦陽還是用各種辦法,騙著哄著,讓江小暖改口叫了一聲“老公”。

暧,真是舒服!

每天叫就好了。

只需再等一年,他們就可以結婚,天天叫老公了。

他領著江小暖參觀了二樓的手辦房,仿唐舞蹈陶俑、建築模型、黃金聖鬥士及各類手辦,合起來價值千萬,所以沒選擇放在一樓。

“咦,我送你的八音盒呢?”江小暖四處尋找,卻沒找著,黎煦陽指著主臥方向,“在包裏。”

“放包裏做什麽?”

“把小暖隨身攜帶。”

多麽簡單的理由。

首先被放入設計圖的室外攀巖墻,在黎煦陽某一天早上醒來,心血來潮地修改了,從室外搬到了室內,放在了客廳的側邊墻,墻下還有一塊長方形的軟墊。

江小暖摸著五顏六色的攀巖踏腳,放出了大話:“這個看起來很簡單嘛。”

黎煦陽在她身後笑笑不說話,真的簡單嗎?

看完攀巖墻,江小暖穿過側門,往花園裏走,這裏有一座巖石小花園,許多奇特壯觀的迷你建築,全是黎煦陽親手做的。

江小暖很喜歡看這些東西。

晚上,兩人你儂我儂,白天沒事,她就拿張椅子坐在這裏欣賞。

巖石花園邊上是一個玻璃花房,再往屋後繞,是一座寬近兩百米的露天泳池,在陽光下波光粼粼。

覺得熱了,江小暖就撲通一下跳進水池,有時候泳衣都不換,反正“驕陽”被一圈半鏤空的柵欄圍了起來,而泳池也被一排高大濃密的樹擋住了,沒人能看見。

天氣太熱的時候,江小暖就選擇晚上進泳池,完全是為了泡在涼水裏,也沒怎麽游泳。

這天,一道身影悄悄下了水,大力將她一拉,拉到了泳池邊,她“哎喲”了一聲,轉頭去看。

濃濃的夜裏,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,令人迷醉。

“做什麽?我要游泳。”發覺自己墮入了對方深情的目光中,江小暖用力掙脫出來,想撲進水裏。

黎煦陽指著泳池,半開玩笑的揶揄道:“敢情泳池是給你泡澡的。”

見被拆穿了,江小暖羞惱得更用力地打起了水花,但柔軟如蛇的腰肢仍被一只大手固定住,動彈不得。

“你要做什麽?”江小暖努著鼻子,假裝生氣地問。

黎煦陽的眼神十分古怪,對視半天才咽了咽口水,手在她的腰上來回撫摸:“你知道自己有腰窩嗎?”

江小暖給了一個“我知道,但那又怎麽樣”的眼神。

“傳說,腰窩是仙女戲水的水池、湖泊,人類要是跳進去,就會醉死在裏面,再也沒辦法出來了。”

江小暖剛想說話,就被黎煦陽的手按住了,“噓!我也醉在其中,小暖,讓我在這裏試試……”

“在這裏試試?”江小暖拿開他的手,驚慌地掃了一圈半鏤空的柵欄,啞聲拒絕道:“不行,會被看見的。”

黎煦陽充耳不聞,摟著江小暖就吻了下去,“不會的,如果有人靠近,感應器會發出聲音,你相信我。”

“……回房間。”

“不。”

黎煦陽簡單的一個字,堵住了江小暖回房間,甚至是回屋子的可能性。

……

回房間後,黎煦陽把江小暖抱進了浴室,浴室寬敞得比一間房還大,甚至還有一張奇奇怪怪的按摩椅。

只不過,一晚就壞了。

“……浪費。”

黎煦陽捧著她的臉頰,眼神迷離:“怎麽叫浪費,對你,談什麽浪費。小暖,我愛你,你是知道的嗎?”

“知道知道!”江小暖掙紮了一會,顫聲問:“所以,可以放我回房間了嗎?”

“說愛我……三個字,少一個字加一次。”

這條不容置疑的命令,使得江小暖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。

這一晚不知道說了多少次“我愛你”,她不禁想,為什麽黎煦陽在人前,風度翩翩、豐采高雅,一到夜晚就幻化成魔,變得那麽地得寸進尺、不知滿足呢?

“想什麽?”黎煦陽輕捏著她的臉頰,警告道,“不可以想其它事,和你跳舞一樣,專註一些……”

暑假的兩個月,每天都是這樣。

黎煦陽一天比一天更加過分,提的要求根本讓江小暖羞於答應,直到——

喬遷之日的當天早上,江小暖狠狠地、無情地拒絕了,每天早晨都要求愛的黎煦陽。

“我今天可有演出的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黎煦陽被拒絕得有些不好意思,答應道,“你不想的時候就告訴我,我不會勉強你的。”

江小暖推了推黎煦陽的胸膛,嘟著嘴:“你好意思說喲,說一套做一套呢。”

她爬到床沿,下了床,想了一兩秒,又回頭解釋:“不是不愛你喲,是我實在是需要精力對付日常的學習和工作嘛。”

黎煦陽坐在床的另一邊,聽到這句“解釋”,笑出了聲:“你愛我就夠了。”

兩人換完衣服,在臥室裏抱了好幾分鐘,黎煦陽才拿起車鑰匙。

“走吧,我送你。”

黎煦陽開車把江小暖送到了浮雲大劇院,今天是代表學校和明珠城的交流單位共同演出,江小暖是很認真的想要跳好的。

上午彩排,下午演出到五點,剛剛趕得及晚上的喬遷宴會。

“等你結束,我來接你。”黎煦陽停了車,側臉望江小暖。

江小暖擺了擺手,“別了,這裏好堵車,家裏又有那麽多客人,你好好招呼他們,我自己回來。”

想了一會,黎煦陽覺得確實是,如果是自己的親人朋友,可以讓父母代勞,但江小暖的父母和鄰居,不去招呼就不太好。

畢竟這是他和江小暖的喬遷之喜,總得有個人在場。

“那我讓小李接你。”

江小暖點頭答應,開車門想下車,又想起了什麽,“我爸媽會把我的禮服帶過去,你記得幫我拿到樓上,稍微燙一下噢。”

“放心。”黎煦陽嘴上說著再見,手卻一直拉著她的手腕,遲遲不肯松開,最後還是把她扯到懷裏:“親一口才放手。”

江小暖主動湊過來,在黎煦陽的唇邊吧唧了一口,然後快速開門下車了。

“拜拜,老公!”

黎煦陽聽著這聲老公,激動得不知所措,要不是大劇院門口不可以久停,他就準備追下去了。

可最後只能望著江小暖的背影,不舍地揮了揮手:“拜拜,老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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